人一生中總是在遺憾中走過,生命短暫的剎那間,能留住的究竟
是什麼?一輩子在庸庸碌碌的工作中度過,用最單純的信念影響
週遭人們,這樣樸實的人,就這樣離我遠去,很深的懷念。

最近看台劇「白色巨塔」,裡頭醫師們的對話,有句話讓我相當
的有感觸。「醫生總是叫人遺憾的!」,這句話裡透露了醫生的
平凡與人生的無常,身體變得虛弱,隨之消失則是對未來的仰忘
。這些日子,看著哥哥們為了姑丈的身體奔波,與姑丈日益憔悴
的臉龐,很難想像他體內承受著多少的痛處,不捨中的難過,卻
只能放在心中,安慰人的話語是個很難學會的課程,選擇靜默探
訪的我,對於生命的脆弱除了嘆息,始終仍無法理解。

或是是信仰的緣故,外婆在深夜特地來電,跟我長談了許久,在
電話裡,外婆充滿神恩典的話語,似乎一點一點的溫暖了我。長
期在忙碌裡,我遺忘的不僅是我的生活,更確切的說則是信仰的
消逝,聽著外婆那關心人的話語,讓我回想起久未踏入的教會生
活,因為生活忙碌嗎?我暗自的細數著,只是在得知姑丈離開的
夜晚,那樣寂寞的惆悵難過劇增。呆坐在客廳沙發許久的我,開
始停下忙碌的步調,誠實面對自己與外婆那愛神愛人的信仰。當
人軟弱時,能倚靠的真的很少,人的平凡讓幸福得以無限延伸。
姑丈的離開,帶給我卻是這陣子忙碌幾乎忘記知覺的靈魂,有了
喘息沉澱的時刻與那深刻的懷念。

從小,依稀記得總是在宜蘭、台北遷徙著,最小很可愛的照片也
是在姑丈家拍的,親戚的生活圈也相當的鄰近,雖宗教信仰上的
不同,卻從也不影響親情的相處。記得小時酣酣的模樣與記憶,
那些在姑丈家生活的點滴與快樂的模樣,那時,長輩們不是很富
裕,上班工作相當忙碌,但?每每對小孩們的關心之情,成了成
長歲月裡最溫暖的感受。姑丈家還沒翻修前,那樸實昏黃的燈光
,在每逢初一、十五或拜拜的大節日,姑丈一家人總會熱情的招
呼我們一起吃個飯。每年過年也都在姑姑家度過,在宜蘭那樣純
樸的年代,姑丈一直都是個很純樸的人,小時他總會拉著我去隔
壁的雜貨店,幫我買那冰箱裡的飲料,他在替自己買一瓶台灣啤
酒,短短的距離,與冰涼飲料的味覺,成了童年最簡單的回憶。
時光邁進轉眼間我畢業、當兵、退伍、工作,姑丈與姑姑仍究是
這樣簡單純樸,看不出任何太多的改變,總再三的熱情招呼我們
,要我們好好讀書、工作。記得前幾年姑丈仍語中心腸的說:「
要記得,工作後要懂得存錢,賺了等於存了,別亂花。年老時,
才能做自己想做的!」,如今,迴盪在耳邊台語鄉土敦厚的聲音
,已經離開人世。

人的記憶裡,總有那些關鍵畫面,不知對姑丈來說,那些關鍵畫
面裡,有多少張我這後生晚輩的記憶。姑丈的生活原則很簡單,
踏實的他,雖滿臉皺紋,手掌也因工作的關係使得越來越厚實,
沒有投資單純地過著簡單的生活,節儉的個性與樂觀的生活態度
,很難想像這樣樂天知命開朗的親人,就這樣離開了我們。回顧
這些點點滴滴,那些轉眼間的時光,對我來說,更加的珍貴。

上週原本打算回宜蘭探視姑丈,卻因工作延誤的關係,體恤了自
己在台北休息,沒想到,原本打算這週回去看他的計畫,卻成了
最後一次的告別。姑丈生病以來,每次見到他總是身體虛弱疲憊
,而最後一次看見姑丈則是在醫院裡,醫院裡單調的病房與他的
神情如同,姑姑忙進忙出,細心的照顧,常不時搓揉姑丈的手,
這樣深厚的夫妻之情,卻在也無法見到。欣慰的是,擺脫化療的
痛處與長期內心的壓力,在天國平安的姑丈,留給我們則是那些
美好的記憶與開懷的笑容,他那樣純真的個性,卻是我這生中無
法忘記的回憶,希望我的禱告上帝能聽見,希望祂保守姑丈在天
國裡擁有更多快樂幸福。





「網路相簿總要選出一張當做封面,而上面這張照片就是我選擇
當封面的照片。嗯!這是我姑姑與姑丈的照片,雖然他們兩個常
說「不好看啦,不要照啦!」但還是很慶幸的拍出了他們之前最
開心的笑容,這半年來姑丈的身體比較舒服常進出醫院,好像很
少會這樣出來走走,老夫老妻間的感情或許就是像這樣默默不語
的畫面,也許是體會了人生的酸甜苦辣,老伴的相依偎,我想?
對於拍攝當下的我,有著很深刻的回憶。」

                       2006.09.23

[攝影]2006.09.23 - 宜蘭‧家族半日遊


這張照片,是那天出遊拍照我最喜歡的一張照片,現在看著這篇
文章與當時的描述,觸動了心底的難過,叫人感傷的消息,卻讓
思念心繫著傷悲,那次出遊之後,姑丈就很少出來走走了,看著
相片裡張張溫暖的神情,實在很捨不得明天看到姑姑的模樣,相
信他們也承受了那生命裡最難敖的痛處。憶起姑丈的點滴,讓今
晚顯得沉靜、美好且感傷。珍惜當下,或許遺憾會少點。


                          Paul

                       2006.12.01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pau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