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陣子發現快撐不下去的時候,一個人總會靜悄悄地回到熟
悉的故鄉,獨自一人在鄉鎮間騎著車恣意地流浪著。那天坐在
海邊撥出通電話,想在夕陽下山前讓對方聽見這溫柔的浪聲。





這次回去恰巧都沒人在,在深夜抵達夜深寧靜的宜蘭,臉上吹
拂著秋天微涼的清風,空氣裡沒有太多的雜質,很容易聽見起
起落落的蟬鳴、以及撲面而來的青草香。彷彿在台北的那些軟
弱、疲倦瞬間拋棄那般,只是這次似乎更加安靜些許,看來有
些事情還是很難說放下就放下。





這趟短暫的旅程,在週六接近傍晚時分從宜蘭出發,油門沒有
漸歇性地放開,緊緊抓著油門,只想一路往南前行,路途中天
灰灰地佈滿山邊,而陽光也若隱若現地伴著時速表前行。很久
沒這樣向南邊前進,這幾年些許的改變,跟記憶裡的故鄉有那
麼一點不同,多了些人口、多了些建設,然而沒變的仍舊是這
裡人們的笑容,平僕的樣子容易在等待紅綠燈時發現,這裡很
美,心情卻相反的低落。









無能為力,是一種對於主觀意識的選擇。明知道自己一定可以
改變,往往卻被自己擊倒。這趟旅程能找回什麼?則沒有太多
的期待,有可能什麼都沒發生,但,還是出發散心去了。







無意識地騎著車,轉眼間人卻已在蘇花公路的起頭,灰濛濛的
天色即使在南邊的城鎮,仍然沒有放晴,相機的快門鍵卻怎麼
也無法按下,停在路邊看著山下的城鎮,突然有種很陌生的感
覺,是錯覺嗎?還是,只是選擇性的認知罷了?







原本打算前往南澳海邊看海的,路途的中間,突然像是洩了氣
的氣球,車頭一轉又回到了高中時期常去的蘇澳海邊。越過了
大橋,在豆腐峽附近林立了許多新的商家,人來人往擁擠的小
鎮,開始跟想像的有了差距,轉進通往港邊的巷子,來到了美
麗的白濱公園,只是,下車看到海邊的那剎那間,有種很失望
的感受,這一切真的都不同了。





散落整個海灘的流木、垃圾,很難跟學生時期美麗的細沙海灘
聯想在一起,記得高中時期一夥人騎著車,來到這個少人的海
灘邊,在沙灘上奔跑著,有人邊跑邊尖叫、有人被甩進海裡、
有人恣意地踏著浪。如今,卻只能選擇找個沒有流木、垃圾的
位置坐下來,是種很莫名的挫折,像似把台北心底的那些垃圾
轉換成佔據沙灘的流木那樣,跟垃圾席地而坐?嗯,那瞬間我
真的覺得,回到了台北那個糟糕的狀態。







即使如此,最後還是找了塊接近海浪乾淨的沙灘邊,播了電話
,不恰巧地轉進語音信箱。那之後的隻字片語仍然傳了出去,
心底卻明確的知道,今天是不會有任何回應了,那個傍晚就這
麼呆坐在岸邊看浪、聽浪,直到日落。







直到周圍開始有人升起了火,有一家人似乎打算在這個岸邊露
營過夜,用最慵懶的方式享受著大自然。再遠處看著他們的同
時,我選擇躺下看著天上唯一的一顆星星,閉上眼、放鬆,畢
竟有時什麼都不做、不想,或許是最善待自己的選擇。






傍晚在岸邊,盯著手機發呆,是..一件很白痴的事情。

                 但,我卻這樣做著....


                         Pa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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